《爬在旗杆上的人》word版
这故事发生在一年前。也有人说,这故事还在发生…… 天气阴湿,到处泛潮,家家水瓮的外表上流着亮光光的水汽,人们俗称是穿了"水裤子"。如果从入夏以来第一场雨算起来,那么这倒霉的雨水已经下了整整四十天了
这故事发生在一年前。也有人说,这故事还在发生…… 天气阴湿,到处泛潮,家家水瓮的外表上流着亮光光的水汽,人们俗称是穿 了"水裤子"。如果从入夏以来第一场雨算起来,那么这倒霉的雨水已经下了整整 四十天了。 这地区就是这么怪:干旱的时候,庄稼灰塌塌的全拧成了绳,地上一踩就冒 起一股烟;水满的时候呢,到处都积满了水,房檐的椽木全发了霉,长出了蘑菇。 现在,霏微的细雨像罗面一样,仍然在淅淅沥沥地下着。省委会派驻这个有 名的"红五月"农业社做试点工作的工作组长朱光,坐在窗前一张很高的太师椅上, 抬起眼睛向外面望了一望。原野一片混沌迷茫,没有一个人影,连鸟雀都不知躲 到什么地方去了;只有已经成熟等待收割的庄稼还在雨里站着,淋得精湿。朱光 叹了一口气,心里十分忧愁,又感到无事可做,非常无聊,就自言自语地叨咕起 来了:"哼!雨!这该死的雨!要下到什么时候?"他想到庄稼会糟踏在地里,不觉打 了个冷颤,"唉,计划怎么完成呢?我对省委怎么负责任哪?" 房门开了,进来了一个披着湿漉漉的麻袋的青年,这是工作组的组员王玉琨。 "朱光同志,"他缩着精湿的身子,冷得颤着牙齿说,"我看咱们还是发动社 员们下地收割吧!" "什么,收割?"朱光惊讶地喊了起来,但他立刻又矜持地向窗外瞟了一眼, 最后又把眼睛盯在正被雨水冲刷着的玻璃窗上:"你看,外面什么样子?" 王玉琨没有挪动身子,也忘了把他那淋湿的麻袋取下来,就简单直接地解释 说:发动全体社员到地里去,首先把谷子割下来,或者是只把谷穗用小镰削下来; 因为谷穗已经有些变黑了,发霉了,同时还有一些粗大的谷穗已经不再下垂了; 这是因为籽粒在回缩。……然后再发动社员们在炙锅上烤干。 听完了这个新颖的建议,朱光沉思起来,他的焦急的眼光停在王玉琨的黑制 服上,因为那黑制服现在还顺着袖口和裤腿往下滴答雨水。 王玉琨忍耐不住,便急切地问: "您说我这主意到底行不行啊?" "哦,行不行?"朱光反剪着手,在屋里踱来踱去,"当然是个好主意。可是, 问题是,人不是比庄稼更重要吗?这样冷的天,又下着雨,要把人们淋病了怎么 办?又是秋季,再得了脑膜炎可怎么好?"说着,把王玉琨身上的湿麻袋拿了下来, 放在地上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