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人的死亡
一个人的死亡 牛叔说,死去。牛叔的娘说,去吧,小心点儿。 我得去死。牛叔说。 去死,好像与他无关似的,也好像他要去参加一场娶新媳妇的喜酒场,或者去做一件值得做的大好事,牛叔表现得轻松自如
一个人的死亡 牛叔说,死去。牛叔的娘说,去吧,小心点儿。 我得去死。牛叔说。 去死,好像与他无关似的,也好像他要去参加一场娶新 媳妇的喜酒场,或者去做一件值得做的大好事,牛叔表现得 轻松自如,一边说一边捋捋了后颈上凌乱的几根头发。 牛叔走到荆条子编的煎饼筐旁边,要看看里面还有多少 煎饼。伸手刚触及到筐子边沿,一只老鼠便嗖地蹿了出来, 钻进黑窟。 太阳又落了,一天天的。牛叔的娘说。 牛叔的娘有种超然物外、物我两忘之态。与人说话,总 是不顺着人家的话茬,都是性情使然,随心所欲,想起来什 么说什么。五老奶奶常抱怨说,东扯葫芦西扯瓢的,话说不 到一块去。 牛叔的娘说着,从被窝里伸出手来,摸起枯树枝作的拐 棍,敲敲凸凹的屋地,似欲起身去送走牛叔。 牛叔的娘当然是不能去送牛叔的。这几年,不知怎的, 她的眼睛瞎了,白昼和黑夜在她的世界里,都变成了无际的 漆黑。她的腰身像烹过的大虾一样弯着,头几乎拱了地,去 趟茅厕,不比别人割二亩地的麦子少费劲。日出月斜,都是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