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国涌告别屈原人格[修改版]
第一篇:傅国涌 告别屈原人格傅国涌:告别“屈原人格” 与世界各国尤其是西方知识分子相比,中国知识分子当然有其独特性,但我不认为这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本性,而是他们生存的这个社会环境所造成的。从某种意义上,
第一篇:傅国涌告别屈原人格 “” 傅国涌:告别屈原人格 与世界各国尤其是西方知识分子相比,中国知识分子当然有其独特性,但我不认为这是他们与生俱来 的本性,而是他们生存的这个社会环境所造成的。从某种意义上,正是绵延不绝的专制制度决定了这个民 “ 族和作为它灵魂的知识分子的面目。一个民族长达几千年处在无所不在、无所不能的王权之下,学得文武 ”“” 艺除了卖与帝王家之外,没有其他的路可走,从而形成了中国知识分子特有的对权力的依附性,这是他 “” 们所有特征中最根本的。读书做官,朝为田舍郎,暮登天子堂,成为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境界。卢梭在《忏 “ 悔录》(第九卷)中说:我已看出一切都归源于政治,而且,无论我们作什么样的解释,一个民族的面貌 ”“” 完全是由它的政府的性质决定的。在刀俎之间,知识分子除了帮忙、帮闲之外几乎没有别的选择。严子 陵、陶渊明隐退山水、田园,拒绝仕途的荣华,自愿过隐居生活,只能是极个别人的选择,不具有普遍意 义,充其量也只是对前者的补充。由于缺乏宗教性的终极关怀,即使退隐也不是出世的,同样是入世的一 “”“” 种方式。更何况退隐田园常常只是像诸葛亮、刘伯温那样期待着明君圣主的出现,退恰恰是为了更好地进。 不少人以为,这是秦始皇焚书坑儒、汉武帝罢黜百家以后的事,其实早在中国文明的轴心时代即诸子 时代,这一特性就已开始形成。儒家、法家、墨家、纵横家等所阐述的都是有关现实政治秩序、权术谋略、 “” 合纵连横等思想。即使带有宇宙人生哲学思考成分的道家,在老子那里首先也是关于无为而治的另一套政 “”“”“” 治学说。作为隐士的庄子,却一心想见王者。造成这一点的原因恐怕非常复杂,但政府的性质无疑是 其中决定性的因素。在秦始皇之前,桀、纣等暴君便史不绝书。诸子时代,出现了孔子等古代学问的集大 成者,他们可以设馆授徒、广收弟子,也可以著书立说、创立学派,却缺乏传承文明的自觉担当;没有把 自己从事的教育、治学、思想作为独立的事业,始终不能忘怀有朝一日侧立朝廷。所以才奔走于各国诸侯 之间,希望得到明君的赏识。迥异于苏格拉底以来的西方传统,和差不多同时的西方文明轴心时代即希腊 文明形成了鲜明的对照。在那里发展出了各门独立的学科,政治学至多只是其中之一,而且是被当作一门 平等的学科对待的。 而在中国这片土地上,就连文学也摆脱不了政治说教的特征。屈原既是诗人,也是楚国的官员。他在 “”——“” 流徙途中写下的千古之绝唱《离骚》,鲁迅早就指出它表达的不过是不得帮忙的不平。屈原以美人 香草自喻,向楚怀王表达他的耿耿忠心。他所有的痛苦都是因为他的忠心没有被权力接纳反而遭到放逐, 欲帮忙而不得。在他上天入地、文采斐然的全部瑰丽诗篇中反复咏叹的就是这一点。屈原的悲剧命运仿佛 预示了他身后两千多年中国知识分子的不幸命运,屈原人格也早已成为后世知识分子顶礼膜拜的偶像。说 “”“” 穿了就是一个忠字,就是无限忠于权力中心,即使被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,心中仍然充满对明主的期盼 80“” 与忠诚。这种愚忠直到上世纪年代还被誉为第二种忠诚。 秦始皇在一统山河之后,钳制舆论,扼杀思想,毁灭文化,这是大一统的绝对权力的必然,任何高度 集中、没有约束的权力几乎都会导向这一结果。焚书坑儒与历朝历代的文字狱一脉相承,腹诽有罪,偶语 弃市,严酷的制度环境注定了只能造就依附权力的知识分子。尽管历史上也有过汉代、宋代太学生的群体 “”“” 壮举,明代出过方孝儒这样不怕灭十族的士类,有过东林党人这样敢与权势炙手可热的宦官集团抗争的 书生群体,在捍卫汉民族王朝的宋末、明末也曾有过文天祥、史可法等弥漫着浩然之气的殉道者。然而缺 乏的是超越权力之外的独立思考,缺乏对至高无上的权力本身的质疑。有之,也只是黄宗羲等极个别人的 零星思考,早被淹没在漫长无边的沉沉暗夜里,更不可能产生出知识分子的独立人格。所以我们的文化传 统中只有四书五经、故纸堆和考据学,最多还可以加上琴棋书画、诗词歌赋,惟独没有的是对权力的独立 批评,对思想自由、言论自由、学术自由也就是对知识分子自身理想的追求。中国知识分子从来就没有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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