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文摘录《家乡风物录》片段

走在都市的灯红酒绿里,我时常被间歇性的晕眩缠绕着。在一片恍惚中,眼前交错浮现着那个开满槐花的村庄。朋友笑我像一块土坷拉,被城市的浮华哗啦剥掉一层,里面还是土渣子。我承认,并开始怀疑自己从乡村走进城市的

走在都市的灯红酒绿里,我时常被间歇性的晕眩缠 绕着。在一片恍惚中,眼前交错浮现着那个开满槐花的 村庄。朋友笑我像一块土坷拉,被城市的浮华哗啦剥掉 一层,里面还是土渣子。我承认,并开始怀疑自己从乡村 走进城市的初衷。也许命中注定我应该孤独地享受粗淡 吧,请随着我凌乱的思绪,怀念那些村蔬野菜渐行渐远的 背影。 ●槐花● 有人说,槐也是怀。 仔细想想,确实不错。相伴四纪的老妻罹难,梁实秋悲伤不已,六万多字的《槐 园梦忆》一蹴而就。满纸“槐园”都是怀园,阅者无不为其痴情动容。不久之后他 另结新欢自当别论,但当时真心总是无疑的。还有四川的那首旧民歌,叫《我望槐花 几时开》,歌词:高高山上一树槐,手扶栏杆望郎来,娘问女儿:望啥子么?我望槐花几 时开。——“槐”系少女心事,一树槐花就是一树洁白的诗!四句话,传诵了百年,千 年,当至于不朽。 事实上,槐树其貌不扬,根不可雕,茎不成材,曲奇的树身和枝杈上还生满尖 刺。那些刺儿,我们叫圪针,槐树因此得了个俗名“圪针树”。在我童年的印象中, 它却赢取了众多乡亲们的喜爱。小小的心思里能够想到的就是,花草半年粮的时光 中,丑陋的槐树开满了一嘟噜一嘟噜生的希望。杜甫有这样的诗句:“青青高槐树, 采掇付中厨。”高高一树槐,自唐朝迄于我幼时,一千多年,芬芳了了一代又一代的 口腹。 我从小生长在乡下。记忆中,村里人家的屋前屋后、田边地头都凌乱地站满槐 树,高高低低的。每到春末夏初的四五月份,不经意之间,槐树就顶满白色的花冠。 很少有像槐花那么不遗余力地开放的。花朵小,但百朵千朵攒在一处,把整个村庄都 包围了;花香淡,但千缕万缕缠在一起,把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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